世间那抹色——白衣黑袍 专注专业 医者仁心 律政先锋

日期：2020-06-19     作者：徐颖 上海元竹律师事务所

多年前那个冬日的某天下午，我站在重庆南路那所校园的门口扬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一路咳嗽的难受样，连司机透过后视镜都看不下去了，对我说“小姑娘，你是病了吧？咳那么厉害，要去看医生的。”

“我发烧了，现在就是请假回家的。”（如果换成现在，应该不让上车了吧）

“医学院出来，你是医学生吧？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去看个病呢？”

“不，我不是医学生，我是法学生……”

是的，那时的我还是个正在备战成为执业律师最终考核的实习律师。可能是场地的原因，那届为期一个月的申请律师执业人员集中培训以及笔试考核的地点就是在重庆南路227号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

那一个月，我们在天桥上来回走着。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一个法学院的毕业生竟然会在医学院里完成我成为执业律师的最后一段历程，机缘巧合的体验、如此特别的经历真的很特殊，很让人难忘。

那段日子，路过宣传栏，总爱多看两眼，看着已经放寒假的医学生们平时的校园生活，很好奇又感觉很熟悉。我好奇他们未来穿上白大褂坐在门诊室、站在手术室的模样是不是跟未来我们穿上律师袍坐在法庭上一样的自信和从容？我好奇他们学的课本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厚重？他们上解剖课的实践心情是不是跟我们进行模拟法庭时的心情一样？

几年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又一次走进医学院。彼时我早已是一名执业律师，经历过很多次的庭审，面对过不同的当事人，处理过各类案件。走在校园中，一股春日微风拂面仿佛感受到一种熟悉且亲切的交流。是曾经学生间的交流，是现在不同职业的对话……

——“好久不见，当律师很辛苦吧？每天奔波劳累，穿梭于法院、检察院、各部门、搜集证据，熬夜加班，外勤出差是常态，肩负为当事人维权的各种压力。今天的你少了当初眼神中的无忧单纯，却多了一份成熟果敢。少了一股稚气，却多了疲累的黑眼圈和红血丝。这样的状态是你想要的吗？当年义无反顾的选择现在还很坚定吗？”

——“是的，现在依然很坚定。这样的状态的确有些辛苦和劳累，但这其中更多的是能够为每一位当事人寻求公平正义之路保驾护航的成就感和肩负的社会责任感。

那你们呢？从穿上白大褂那一刻开始，就必须穿梭于医院的门急诊、病房、手术室。天刚蒙亮就出门，回家时早已夜半星空。有时走出手术室都夜深了，说你们披星戴月一点不为过。ON CALL36小时的值班轮转让你们一年只有一半的双休日，即使逢年过节除了值班也必须照常关注工作群，随时standby。一旦自己的病人有反复，再晚也得赶往医院。没有更多的时间与父母闲聊家常、照顾孩子作业起居。如此大的工作量，随时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你们怨过吗？当年的职业理想动摇过吗？”

——“其实，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起居，这样的运转。特别辛苦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埋怨，但这份职业理想从未动摇。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的使命，拯救生命是我们的责任，穿上白大褂就责无旁贷。我们忙的有时顾不上家人，也忘了对朋友的问候，但我们的工作却能为更多人带去健康，为更多的家庭重拾喜悦。知道吗？当我们完成治疗或成功手术的那一刻就跟你们在法庭上胜诉一样的极具成就感。

我们曾听说律师有时会被当事人误解，有时会受到无端指责、更有甚者会遭到对方当事人的伤害。因为长期的劳累、食无定时、身心高压，有患病的、更有倒在法庭上、办公室里的。近年来律师猝死率居高不下，更有年轻化的走向。如此高的职业风险，你们后悔这份职业选择吗？看到同行被伤害，受无端责难的时候，你们质疑过法律的公正吗？”

——看到同行的病倒，我们痛心、惋惜之余，也会自我审视。没有了健康，我们如何实践那份初心，如何为不断完善的法治社会而努力？高职业风险的背后是提醒自身更好的实践职业操守和坚守职业道德。看到同行被伤害被无端责难时，我们更会拿起法律的武器去维权。如果连我们都质疑法律本身的公正，那还有谁会去信仰法律？谁还会维护法律的尊严，帮助人们运用法律去实现公平正义呢？当初的职业选择，我们不后悔！这份初心，我们必须坚守！

其实我们见过急诊室里疲累到原地躺下休息的你们；我们见过门诊室里一个接一个看诊，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的你们；我们见过在查房时，事无巨细询问病灶，观察病人恢复情况的你们；我们见过无影灯下，专注挥汗的你们；我们还见过在诊疗过程中、在手术方案确定时与家属耐心沟通，感同身受安慰病人给他们信心的你们……可遗憾的是，那些年医闹盛行，你们举步维艰；这些年伤医事件依然时有发生；看到同行、同事倒在血泊中，当自己被骂被误解受委屈时，你们寒心吗？你们有想过脱下这身白大褂吗？

——我们愤怒过，委屈过，我们有时也会觉得不公，但我们从未想过脱下这身白大褂。我们依然相信，这些医闹是人为的利益驱使，伤医只是极个别的极端者。我们不能为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去影响绝大部分人们的健康保障。其实，每当我们看到病人在我们的治疗下，摆脱病痛出院，恢复健康活力时我们会无比高兴和自豪。“我志愿以纯洁与神圣的精神终身行医。”这不仅仅是一句誓言，而是我们毕生为之奋斗的使命。

——幸而有你，山河无恙。新冠疫情袭来时，那并不在我们的认知范畴中，年关将至，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武汉有多危险？此去有多凶险？无人得知。每个省市的防疫之路有多艰难，无人预料。可你们中的很多人却毅然打点行装，逆行而上，大年三十开始，这座城市中的你们前后九批奔赴机场、高铁站走上援鄂之路。你们说你们来自呼吸科、重症医学、传染病学科等科室，一定要坚守在防控疫情的第一线；你们说“即使担心，也绝不退缩。不怕疫情疾病，但求无愧于心。”你们中有人每天写日记记录抗疫点滴，鼓励同事和病患；你们中有人为危重症患者上呼吸机，不惜跪地多时进行救治；你们中有人说：援鄂的每一天都在各种感动中，疫情过后最想做的就是回家过个普通的周末。你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十几二十几个小时，无畏危险和辛劳；你们剪短头发只为更快更好地投入战斗……

感谢你们，感谢在武汉的你们，感谢在上海市公卫中心坚守70多天的你们，感谢留守在每一家医院每一个科室的你们……医学抗击疫病，法律守卫秩序。你们医治自然疾病，那就由我们来医治社会疾病。我们坚守法律秩序，让你们的逆行不再孤单！

抬头望向万里晴空，耳畔仿佛出现了重叠的声音——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著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我庄严宣誓：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忠于宪法，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恪尽职责，勤勉敬业，为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努力奋斗！”

“我们和你们一样，一样的坚强，一样的全力以赴追逐我们的梦想，

哪怕会受伤哪怕有风浪，风雨之后才会有迷人芬芳，

我们和你们一样，一样的善良，一样为需要的人打造一个天堂，

所有的付出只因大爱的力量！”